第一百零三章 雪夜-《山海洗剑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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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方几人都一脸笑意,别说青爷,就连莫淼淼跟妖苓都咧着嘴巴。
最不情愿往前走的,就是方葱了。少女不知到了黑心剑客的家里,该如何自处。
张木流未曾转头,笑着喊了一句:“方葱,把游方背好。”
走过了那把谁家孩子生辰都记得特清楚的大婆家里,又走过了老爷子家门口,拐了个弯儿又下了一道坡儿,白衣青年整了整衣衫,走上前去搭住篱笆大门儿,轻轻喊道:“爷爷奶奶,木流回来了。”
一阵脚步声后,有个披着厚厚棉衣,身子微微躬着的老者打开大门,愣了愣,笑着说:“瓜孙子没冻着吧?”
离秋水脸色愈红,挣扎片刻还是一步上去,低着头喊了一句爷爷。
张早早可比她娘亲大方的多,咧着小嘴巴,笑着叫了一声太爷。
老人看着这一大帮人,奇奇怪怪的鹿,奇奇怪怪的狗,以浓重乡音说道:“路上不好走吧?都赶紧进来。”
客气完之后却没让开,而是看看孙媳妇儿,又看看重孙女儿。
张木流无奈道:“爷爷,路让开啊,你这挡在门口,我们咋进去嘛!”
老者哈哈一乐,赶忙让在一旁,先把孙媳妇儿跟重孙女迎进去,朝着小屋子喊了一句他婆,之后迎进去客人,张木流最后一个进门儿。
一进院子,刘工跪下便磕头,一口一个老祖宗。张木流直想一脚踹飞他。
三个小丫头挤在一张床上,张木流跟徒弟刘工睡,离秋水跟方葱睡。
半夜里,少女忽然开口,问了一句:“你真不怕我把他抢走?”
离秋水翻过身子,笑盈盈答道:“有时候咱们自个儿都不晓得,喜欢谁是怎么个喜欢法儿。他都跟我说过,说你对他,就像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,以后等你站稳了,就不会那么想要继续抓了。”
方葱无言以对,离秋水再次开口道:“我其实觉得不对,你还是个小丫头呢,我都要奔三十岁去了,谁还没个年轻时候?我觉得喜欢谁是天经地义的,可总得见过很多人之后,再去谈喜欢吧?现如今你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,以后呢?还有,你晓得他为什么上赶着收你做徒弟吗?以他的身份本领,要说收弟子,肯定有许多人上赶着拜师的。”
少女看向那眉眼之间恍若星河的绝美女子,轻声道:“为什么?”
离秋水笑道:“因为张木流,曾经也是方葱。”
…………
俞都城里有个包子铺,自从少了个天天挨骂的少年,铺子里便少了许多欢声笑语。
终于有一天,两夫妻将那铺子盘出去,俞都城内再没了那个包子铺。
夫妻俩在城外的破庙逛了一圈儿,妇人心情有些低落,叹气道:“那个小家伙不跟你是好的,咱们是魔道啊!”
罗掌柜笑着说:“那个年轻剑客将李言丢在了茏暮山,岳荟成了茏暮山正式弟子,李言却只是个寄宿之人。那位张公子,是想着磨一磨李言的性子,等他再来时,便给傻小子找个阵法师傅呢。”
妇人摇头道:“小李言没那么容易给磨平性子。”
罗掌柜跺了跺脚,笑着说:“丢了个好弟子,那我便去千舟收个新弟子,要是不愿意,打个半死还不愿意吗?”
…………
小竹山的清晨,向来只有公鸡打鸣,今日却有些不同以往。东边儿离着青石台阶极近的张家院子,嘻嘻哈哈不绝于耳。
三个小丫头给丢在小竹山,刘工与方葱跟着一对儿神仙眷侣先去了桐州北边儿的那处剑候封地,见着了张澜等人,张木流还是否决了将三十六处宅子建在木秋山北麓的提议。
离秋水说叫木秋山,那便叫做木秋山。
地方可以再定,每处宅子的阵法,用料,以及灵气,可以砸钱去弄,可木秋山决不能有一处地方是给外人住而赚钱的。
宋奉新的图纸,张木流极其认同,说按这样去造就行。
张澜问了一句:“山主很早就知道我的底细?”
张木流微微一笑,:“我又不瞎!”
身兼公输家与墨家身份的张澜,省去了张木流大把钱财。
张木流与离秋水带着方葱往西边儿的遮雨山去,原本张木流不想带着方葱,可离秋水非要带着,便也只能带着。
遮雨山被一条河环绕,山中多是巨石青松,极少平地。这座山头儿不算小,山中应该暗藏一位合道境界,明面上山主只有分神而已。
就是风评不大好,离着遮雨山没多远,便有一处山寨,挂着劫富济贫的旗子,其实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。唯一的好处,就是这座山寨从不坑害人命。
也正是如此,张木流不打算去看看。
离秋水忽然说道:“遮雨山是不是也曾有人下过扶摇城?”
张木流摇头道:“有没有人下过战场我不知道,只不过这条河有一道人力开的大渠,我倒是听说过。”
方葱一路闷闷不乐,其实她也不想来。倒是刘工来了事儿,嬉笑着喊道:“师傅这是要讲故事啊?您的开山二弟子听着呢!”
给张木流瞪了一眼,少年人讪讪一笑,埋头再不言语。
只见白衣青年灌了一口酒,叹气道:“世人只知道个引泾入渭,可极少人知道,这边陲之地也有个白公。这条河,有一道大渠,也叫白公渠。”
离秋水翻了个白眼,淡淡道:“怎么你净是知道这些小人物小故事了?”
张木流笑道:“于我们来说是小人物,凡人而已。可对一方百姓来说,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。或者说,利民之人,都是大人物,我们才是小人物呢。”
女子点了点头,她认同这句话。无论自个儿现在名声多大,于那些真正的大修士来说,我们都是小人物。
遮雨山风评不好,最大的原因就是包庇那处山寨。今日张木流不现身登山,只远远看上一眼便可以。
这座遮雨山,山主姓黄,完完全全的自家山头儿,一辈儿传一辈儿那种。
四人隐匿身形,很快便走入山中,一瞧之下,张木流倒是觉得自家木秋山太过寒酸。
人丁不旺啊!
瞧瞧人家这座山头儿,虽然境界最高的,打死也才是个合道,可这弟子数量足足过千,哪儿跟自己一样,山中修士一个个都叫的上名字。
张木流带着四人去了这座遮雨山的讲道之处,有一老者,元婴境界,高座法坛,那叫一个口吐莲花,张木流估摸着把龙大喊来都不一定说得过去。
一行人再转去山中牢狱,愣是进去走了一遭,结果发现里边儿一个人也没有。
离秋水问道:“按照周遭风评,这山头儿牢狱可不该空着。”
张木流摇头一笑,以不惑划出一道剑气,笼罩几人开始往祖师大殿去。
一般山头儿祖师大殿,也会是议事之处。
到了地方,正巧碰到那猪笼寨的山匪,与那位黄山主密谈。
山匪头子倒也不枉费自个儿身份,独眼龙一个,络腮胡子,一嘴大黄牙。
“黄山主,我们是真的撑不住了,顶个土匪名头儿,干的净是善人的事儿,再这么下去,弟兄们都要饿死了。”山匪抱怨道。
那位山主苦笑一声,弯腰抱拳,“管大哥,你是知道我的事儿,得行善二十年,犬子才有希望换个法子活过来,还有几年时间,你就帮帮我吧!”
姓管的山匪叹了一口气,无奈道:“可怎么就阳错阴差成了山匪呢?咱们明明比那些所谓大善人做的善事儿更多啊!”
两人还在交谈,张木流却带着几人一闪而逝,去了山中一处隐秘地方。几乎是用钱摞起来的密室,有凝聚魂魄阴气之功效。
白衣青年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这处山头儿没事儿,咱们走吧。”
方葱与刘工皆是云里雾里,却又不敢问。
四人御剑重回云海,张木流对着方葱说道:“把那位水宝道人放出来吧,咱们好事儿做到底,得帮宋奉新把后顾之忧平了才是。”
少女从小荷包掏出个陶瓮,手一抖便有个黄鳝精跑出。
这位继土宝道人之后的水宝道人,一出来便要远遁,一袭白衣瞬身而至,从脖领子将其抓住,笑着说:
“就那么怕我?我带你回家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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