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张木流,如今在胜神洲声名极大,从个无名小辈,被人拉到了一洲拔尖儿的那堆人里,如今有不少修士蹲在宋梁两国的京城,说是要看看这位用剑的年轻人,究竟有多厉害。 无疑是有人捧杀了。 唉!好不容易要回家了,渡船上还得小半个月时间,到时能不能赶在离秋水生辰前都不知道呢。 那个爱穿红衣的女子,生在八月十五。 最后一剑将丘玄聪砍飞,是因为这个本事虽高,嘴里却总是爱乱嚼的家伙说:“我与岳然教了钟守矩一段儿时日,那家伙现在可一直觉得溪盉喜欢你。” 云溪河畔的那个姑娘,怎么会喜欢自己?自从在那宅子外,年轻杀猪匠拿着杀猪刀护在女子身前时,溪盉心中已经装下了钟守矩。至于钟守矩觉得溪盉喜欢自己,用屁股想都知道,肯定是这个家伙在胡咧,岳然是不会干这事儿的。 张木流有些高兴,有些人即便没见过几次,但确实可以当做朋友。 青年猛然起身,也不背剑,独自往外走去。那不应有酒,怎么也得去尝一口,不然岂不是白来了。 一出门,张木流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法儿喝酒了。因为那个女冠正站在阶梯边儿上,往客栈内看着。 女子见张木流走出,猛地转头去看云海,好像在只是这处地方赏月极佳罢了。 张木流见状,也不搭理她,兀自往下走去。 还是去喝酒罢! 其实年轻人心想着,我这一趟瞻部洲,难不成又长好看了?若不然怎么连这异域风情的女道姑都这副模样?噫!想不得,身边儿奸细太多,一个个都是巴不得自己挨打,这要是给离秋水知道,不挨几剑才怪。 帕若见张木流不搭理自己,气得转头娇喝:“登徒子站住!” 青年步子愈快,登徒子?说谁呢?张某人加起来三千多岁了,给人叫过负心汉,还出来没给人叫过登徒子呢!今日就就两次了。 女冠大声喊了一句:“到底是姓张还是姓刑?嘴里一点儿准话都没有,就晓得骗女子吗?” 张木流无奈转头,“姑奶奶!您想干嘛?我赶着去喝酒,有事儿快说。我不就吓唬了你一下嘛?何况我本来就身受重伤,你说你至于么?” 帕若冷哼一声,使劲儿撞了一下张木流,然后往下去。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,这还去什么酒楼?摘下酒葫芦自顾自灌了一口,看着远处天空都变成月牙儿的一道明晃晃,有些更想家了。 青年叹气不止,原来是那女子去而复返,站在低处大声问道:“你给了我一个问题,可我想不到答案。” 好在夜里石阶上人不多,不然又会凑一大堆看热闹的。 张木流往下走去,贴着悬崖边儿走过,一副绝不会碰帕若一下的模样,气得女子牙痒痒。 到了那不应有酒,青年站在门口叹气道:“道姑喝酒吗?” 帕若哼了一声,几步走到张木流身边,又是使劲儿撞了他一下儿,然后笑咪咪道:“酒能喝,但钱要你掏。” 一步入内,酒楼里面其实很窄,左右最多三丈多一些,与外面一样旋转着攀升,只是地势高过外面儿一人。桌子都摆在靠窗位置,几丈就有一张桌子。 帕若丝毫不见外,挑了一处地方已经落座,张木流在不远处与小厮询问都有什么酒。 小厮笑着说:“小店叫不应有酒,是因为我们大老板觉得,喝酒之人多半是为了浇愁,可酒水哪儿能把愁意浇灭?” 张木流觉得这话有意思,于是问道:“那酒水与愁思,在那位大老板眼里,到底是个什么关系?” 小厮说客官问对了,我们大老板说了:“愁思原本就是那秋日里散落的树叶儿,黄巴巴儿的,瞅着就揪心。而酒水,就好像一场大雨,把枯叶冲的极远,眼前倒是干净了,可不走几步,就又是成堆儿的枯叶,不愁也得愁。” 张木流哈哈大笑,“那你这儿酒,是愁人的酒还是消愁的酒?” 小厮讪讪一笑:“大老板说了,咱这儿没有消愁的酒,只有醉人与不醉人的酒。” 张木流还未说话,帕若已经喊道:“那就把醉人的酒水搬来,他有钱。” 白衣青年苦笑一声,递去一枚泉儿,又把好久没用的酒囊递去,轻声道:“两缸醉人的酒,剩下的全灌进我这酒囊。” 小厮疑惑道:“缸?” 青年点了点头。 那小厮摇头一笑,得嘞!缸就缸,反正有钱是大爷。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两人各自抱着个酒缸来了。 张木流笑容玩味:“能喝?” 帕若冷笑一声,举起大碗便舀了一碗酒水,咕噜下肚,神色有些异常,却还是冷哼道:“打架不一定打得过你,喝酒?你就是个弟弟!” 张木流笑了笑,心说反正我才十九,弟弟就弟弟。 也舀了一碗,一碗下肚,他明白了这位道门女子为何神色有异。 这酒楼的那位大老板,绝对称得上酒仙了。 原来,这酒,便叫做不应有。 倒是不辣肚肠,也不是没滋味儿。可一碗下肚之后,那酒水宛若冰天雪地流淌出来的清泉,顺着喉咙下肚,沁的心房发疼,没来由就会想起很多事儿很多人。 又舀了一碗酒,张木流转头看向那一轮月牙儿,轻声道: “不应有,别时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