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竹 第十三章 人间苦难何其多-《山海洗剑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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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下张木流给的丹药后,陈辛左面色倒是红润了一些,也能稍稍动弹了。
张木流瞪眼道:“动什么动?我给的就是仙丹?吃了就能治好?”
陈辛左讪讪一笑,果真便不动了。
张木流没好气道:“等一会我出去找几味药,喝了之后自己调息,能好的快一些。”
哪儿有什么重伤时吃了就能好的丹药,无非起到加快恢复的效果罢了。小丫头的父亲给自己的一击,到现在也没痊愈呢!这还要多亏自己是个元婴修士。
门外有人说了一句:
“张公子,我没保护好辛左,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尽责。”
还不等张木流开口,陈辛左就着急道:“哥!真不关他们事儿,我看到有人欺负师妹总不能坐视不理吧?”
张木流抬手示意陈辛左不要说话,走出门去看着方才开口之人。一个三十四五的汉子,穿的干净利落,一看就是个常走江湖的人。
“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,只是我弟弟受了伤,我总要知道是谁出的手。”
中年人是这御风镖局的老板,也是总镖头,叫徐抱舟。
徐抱舟将张木流带到正堂,让徒弟沏上茶之后才慢慢说:
“涿鹿只是个小城,一县之地而已,可因为是与齐宋二国的边界,所以有不少驻军在此。前些日子太后的侄子到此,小女不幸被他撞见,便死缠烂打要抓走小女。辛左是修士这事儿其实我早知道,那天他为了保护小女,显露了修士本领,结果那人身边也有修士供奉,辛左护着小女离开,便被打成了重伤。
是我这个当师傅的没本事,不能替徒儿报仇啊!”
张木流这才有了些笑意,心说我竹山的孩子就是有侠气,说不定这小子能因此捞个媳妇儿也不一定。
“徐总镖不必自责,您只是江湖人,碰上修士也无可奈何,何况还是个吕太后的侄子。”
徐抱舟脸色复杂,最终还是无奈道:
“我知道你修为该是很高,我也知道你现在报仇心切,可现在毕竟是太后掌权,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敌国。”
张木流笑道:“徐师傅不必担心,我心里有数的,你让人把这个牌子挂在门口,如果再有人寻事,我便很好处理了。”
说着便递出剑侯令牌,徐抱舟心惊不已。
张木流解释道:
“宋帝给的,本来想着没什么用处,看来现在便用得上了。你只管放心挂上去,哪怕引起两国纠纷,闹上霄仇府也不要紧,我有人!”
徐抱舟苦笑着叫来一个徒弟,让把令牌挂在门口,既然这位年轻人都是大宋侯爵了,那就由他去好了。
张木流心里还是高兴的,到底是小竹山的孩子。
那只土元现在是能派上用场了,找了几味药材与土元一起熬了药汤,几百年的土元精,好歹陈辛左喝了后过几天便能下地了,内淤和筋骨疼痛还是极有作用的。
到底是小孩子,莫淼淼已经与徐婉禾打成一片。这个小姐姐照顾陈辛左之余,便带着小丫头四处撒欢儿。
给张木流开门的少年叫栾沮池,倒是个不错的名字。白衣青年就觉得,好名字都让别人取了。如那个笑面虎的沾霖,自己的朋友史嘉鸣,还有这里的徐抱舟、徐婉禾,张木流觉得都是极好的名字。
自己家乡的孩子,起名字都很随意,唯独藤霜有些意思。
栾沮池跟在这个背剑的张大哥身旁,说是帮忙熬药,可眼睛一直盯着张木流背后的游方,直到莫淼淼跑回来瞪着这个少年说:“看什么呢?那是我的!”栾沮池方才作罢。
少年人,谁不想有一把剑一匹马!
夜里哄莫淼淼睡下后,张木流坐在陈辛左旁边,看着满脸笑意却动弹不得的陈辛左,轻声道:
“陈束城的事儿与你们陈家无关的,何必老是往自己身上揽,哪怕你帮他承受了所有,他也改不过来性子的。还有,你出了事也不知道喊人?”
陈辛左无奈道:“这不是想着你要来嘛,再说打不过就叫人,很跌份儿的!”
张木流笑着拍了少年一巴掌,少年顿时龇牙咧嘴的。
“我也受了点小伤,昏迷了三个月,醒来后便赶来,没想到还是晚了。”
少年急忙问道:“你伤的如何?昏睡了三个月还了得?老药也不晓得自己吃。唉!你这个当大哥的真让人不省心。”
白衣青年笑骂道:“你们这些个浑小子坏丫头,都觉得我不敢揍你们了是吗?”
陈辛左讪讪一笑,过了片刻与张木流说道:“木流哥,我想到了一个搜集消息的好法子,可不知道怎么去做,你帮我想想?”
张木流笑着让其先说,少年开口道:
“我想着,我们可以开个铺子,花钱买些别人的故事,所见所闻,或者一些新鲜事儿,以此转而做成纸版,卖出去,以此赚钱,也收集消息。”
青年闻言也是十分惊讶,这个主意非常不错,于是略微思考后说道:
“可行,我们可以先试着去刊登一些趣事,也可以在得到本人同意后,将其事迹写在读物上。不过这事儿得在大宋先开始,别国不太方便。可以先试着写一些新颁布的国策,哪些大官儿都做了什么,当然这些都要征求别人同意才能写,不过在宋国就不必那么麻烦,你哥我好歹是个侯爷了!”
陈辛左闻言非常高兴,可马上就有些脸红,轻声道:
“到时我带着婉禾可以吗?”
张木流笑道:“只要你能有这个本事让人家跟着就行!”
……
一处宅院内,院子里几人正在喝着酒,一旁的一个年轻人笑着说:
“公子,我听说御风镖局门口挂起了一个宋国侯爵的牌子。”
正当中的锦衣男子闻言,不屑道:“在我梁国挂宋国的令牌,他是要造反吗?”
说罢院子里众人都笑了起来,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中年人,对着这位太后亲侄子说道:
“吕钟云,你还是想清楚,那块儿牌子的主人,是宋国最权重的王爷的义子,你最好估量一下你的份量与他的份量。”
吕钟云依旧笑着道:“马先生您也太多虑了,有您在我身边,即便轩王来了又如何?”
被称作马先生的中年人摇了摇头,不再言语。
次日清晨,吕钟云大清早便带了一队人到御风镖局,一帮人在门前嚷嚷着,要将徐婉禾带去做吕府夫人,活脱脱一副纨绔模样。
只是谁也不敢去门前把那块儿牌子摘下来,弄不好就是要挑起两国纷争。吕钟云虽然是个草包,却也知道些内幕消息。如今各国都忙着治理水患,特别是宋梁两国交界处忽然多出了几处大泽,需要两国携手治理。而梁国境内的云梦泽与彭泽也是将将稳定下来罢了。这时但凡有些小摩擦,都够他吕钟云喝一壶了,他那位才三十多岁便做了太后的姑姑,也难给他好果子。
所以一帮人只得站在远处叫骂,而不敢上前推门。
吕钟云身旁的马先生脸色难看极了,给这个不学无术的败类做护卫,真是把自己的脸丢光了。
过了一会儿,一个白衣背剑的青年缓缓打开门,伸手取下门环上的牌子转而系在腰间。
只见张木流笑盈盈的走出大门,朝着那位金丹期的马先生道:
“请问是谁打伤我弟弟的?”
马先生皱了皱眉头,一旁的吕钟云一步走上前,笑着说道:
“我!大梁北山伯。”
张木流哦了一声,一挥手便将这位北山伯拍飞数十丈,狠狠撞在地上。马先生刚要有动作,又是被青年悬空一巴掌便拍飞,更远。
白衣青年看着还站在门前打颤的一伙人,冷漠道:
“你们可以去喊人!晚上或者明天我都在的,要是不来,那我就要去登门拜访。”
那位马先生已经起身,擦了擦嘴角的血,笑着说:
“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封侯,这么年轻的金丹,也是不易了。”
张木流又是一巴掌甩过去,这个看似不与吕钟云是一路人的中年修士,撞烂了一排房屋后便不再动弹,起码也要躺上几个月。
白衣青年冷声道:“你只会比他更恶心人。”
青年说完便转身进门,门前一伙人跑过去将倒在地上的二人抬起,飞快离开了这里。
一个金丹修士再怎么样,都不可能当这个草包的狗腿子。那两人若是一起时,肯定是以那位马先生为首的。
就像两人在河边发现一个溺水的人,一个不会游泳,站在一旁看着。一个水性极好,也在一旁看着。前者是爱莫能助,后者是见死不救!
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堆少年,特别是栾沮池,一副崇拜不已的样子。莫淼淼跑过去抓住张木流的手,小声道:
“你好凶啊!”
张木流把小姑娘抱起来,笑着说:“可是他们把辛左打的都下不来床,我这样对他们也不是太凶吧?”
莫淼淼点了点头,说好像是。
这天的午饭是徐抱舟强拉着青年一起吃。张木流对自己判人高低的本事已经不再有任何信心,但对分人善恶,却颇为自得。徐抱舟绝对就是那种愿为他人不平的江湖汉子。
张木流笑着说:“您是辛左的师傅,那便要高我一辈儿,我叫您一声叔叔您不会不乐意吧?”
徐抱舟也是笑着答道:“你小子是想着让婉禾与辛左一起去洛阳吧?”
白衣青年笑道:“果然瞒不过您的法眼啊!”
这位御风镖局的总镖头叹了一口气,苦笑道:“可是辛左是修士,婉禾只是个常人而已。我当然看得出他们两个互相喜欢,可若是将来婉禾都老了,辛左还是个年轻模样,那该如何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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